我一直以为,国人对于汽车内饰挂件的审美在世界范围内都是独领风骚的“独特”。
我们一边鲜有鲜明的信仰,同时又迷信于各种民间传说。总是喜欢将平安这件事托付于那些玄幻的代表物,始终希望有神灵保佑,在开车的时候能够帮助我们化险为夷。车里的佛像、手串,车尾的壁虎、红绳莫不过都是我们安慰自己的精神寄托。至于那些贴着水钻的安全带卡扣或者毛茸茸的方向盘套,则是在实打实地抵消着那些虚幻的神力。
然而在国外走动的次数多了,才发现自己还是To naive。有些国外的土味汽车装饰辣起眼睛来,不比国内差到哪去。
—如果你在美国德克萨斯州开车,经常能看见的场景是皮囊包着两个球状物挂在皮卡的车尾甩来甩去。
还有一种说法就比较悲凉,传闻Cletus和Jed两兄弟飙卡车比赛谁更有种,Cletus第一个到了终点,在争执中擦枪走火,Jed的枪打掉了Cletus的蛋,找遍全场最终发现它孤独地挂在卡车上……从此以后,南方跑长途的司机们就在卡车上挂仿制品以纪念这位“英勇先烈”。
德州政府对这种有伤风化的装饰当然不会坐视不管,为了不让来德州旅游的姑娘们看见皮卡就红着脸,政府曾多次尝试通过法案,对车上悬挂类似“猥亵性物件”者罚款几百美元。
结果可想而知,民风剽悍的德州人怎么可能为一纸禁令放弃自己骄傲。甚至还有人把德州政府反告上了法院,最后这项规定也就不了了之。
虽然我个人觉得这种说法是在忽悠不谙澳洲世事的旅游者们,但是澳洲人对于袋鼠蛋蛋的热情却有目共睹。他们倒不会把那些东西挂在车尾,却会做成钥匙扣,据说也有保佑出入平安的功能。
德国的交通法律出乎寻常的严格,目的也是为了全方位地确保行车安全。而对于车内摆设,法规也规定摆件们不能阻挡驾驶视线以及后视镜的视野。甚至连车内都不能出现发光的摆设,理由是光源会影响驾驶员在夜间的视线。所以在这些法规的限制下,德国人索性就在车里保持个很素的状态,连玻璃贴膜都不会贴。
但是在天主教非常普及的德国,人们还是希望在开车的时候得到上帝的庇佑。然而留给他们可操作的空间并不多,于是德国人就在钥匙扣上开始动脑筋。
据说那个阿根廷人像看外星人一样地看了他半天,反问道:“为什么要挂那些东西?难道不危险么?”
在阿根廷,最爷们的车肯定是那种车里素的跟刚出厂时一样的。绝大多数阿根廷人不会在车里挂任何东西,最多也不过是贴张老婆孩子的照片或者挂个十字架而已。而让阿根廷最“鄙视”的车内装饰,是那些卡通玩偶。因为在他们看来,驾驶是一件非常“成人”的事情。如果你车里摆着各种各样的布娃娃,他们肯定会觉得你这个人一点都不成熟,根本不够资格开车。所以在这里,就连女性驾驶员也不会把那些布娃娃放在车里,更别提像国内那样塞满后车窗。
—然而在同样是美洲的墨西哥,却是另外一种画风。
奔放且同时看淡死亡的墨西哥人在开车的时候可没阿根廷人那么谨慎,车里面自然也是越花哨越个性越好。很多我们看上去“心大”的司机,甚至会把骷髅状的挂件挂在后视镜上。他们在座椅上则会铺上各种民族风的花俏坐垫,据说这种坐垫冬暖夏凉。
1915年,加拿大的一名军医约翰·麦克瑞(John McCrae)中校前往法国战场接收阵亡将士的遗体,目睹生长在坟头上的罂粟花海,触景生情写下诗句:“In Flanders fields the poppies blow (在弗兰德斯战场,罂粟花吹动)。”这首十三行诗后来以民歌的形式传遍整个英联邦战场。
所以在英国,经常能看到车头挂着一枚红色的小花。每年的11月11日是英国的罂粟花日,或称阵亡将士纪念日。到时候满大街都是红色罂粟花的海洋,而英国皇家退伍军人协会是一家致力于帮助退伍军人、售卖手工罂粟花为退伍军人筹集资金的慈善机构,称售卖活动为“罂粟花的请愿”。只要捐款数超过1英镑,就可以得到一个可以佩戴的手工罂粟花。
看到这些大哥之后,真心觉得国内那些车里摆着的香水瓶和手串真不算什么事儿了。